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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何人?”
巫玄夜没见过这个男人,但此人面相贵极,非同寻常,一看便是官场中的大人物。
只不过,他对南疆官场知之甚少。
“温大人。”
沈云曦从破庙内出来,她走到巫玄夜身边有些激动道:“他是南疆一品尚书温其玉,温大人。”
她看着温其玉好奇的问道:“温大人,是太子哥哥派你来的?
可我的信昨个才送去,你怎么来的这么快?”
温其玉眉梢一扬道:“是益州县令上禀说境内出了一个喝人血的妖怪,萧承逸猜测你们兴许遇到了麻烦,便让我来解决。
我昨个一早便动身启程,到了益州城后,知道你们早已逃脱,而你们要往南岳去,就一定会经过青平,我便寻来碰碰运气。
方才我途径此地,遇到几个衙差,说遇到了妖怪,我一猜便是你们。”
沈云曦听完他的解释,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。
原来妖怪传闻早已传到了巫京。
她看着温其玉道:“温大人来的太巧了,我昨天给太子哥哥传信,想让他派个大官来替我解决事情,没想到温大人就到了。”
温其玉挥了挥手,示意手下的护卫先退出去。
然后才问道:“是解决妖怪传闻之事吗?你们放心,我此行就是为了此事。”
沈云曦道:“不是这件事。”
她对着破庙内的人道:“陈姐姐你出来吧,救我们的人来了。”
陈采禾从破庙内走了出来,她虽然穿着破衣,脸色也不好,但这个模样却是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。
温其玉看着这个陌生的姑娘,只觉得她柔弱的想让人怜惜。
沈云曦拉着陈采禾的胳膊道:“陈姐姐,这位是一品尚书温其玉温大人,也是我太子哥哥的朋友,他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。”
陈采禾看着温其玉,印象里朝中的大官都是上了年纪的,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年轻,长相如此俊美的大人。
她忙跪在地上:“求温大人为民女做主。”
温其玉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道:“姑娘,你可是有什么冤情?”
陈采禾红着眼睛点了点头。
沈云曦便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同温其玉讲了一遍。
温其玉听后面色一愠:“没想到青平县竟藏着如此污垢,陈姑娘你放心,下官定会为你讨个公道。”
陈采禾忙屈膝行了一礼:“谢谢温大人。”
温其玉微微颔首受了她这声谢,然后将视线落在了巫玄夜那里,见他唇角有血迹,他问道:“巫先生可还好?”
巫玄夜看着他道:“为何不叫我圣子,而是巫先生?”
温其玉道:“萧承逸说,从你离开蛊王宫的那一刻起,你便不再是南疆的圣子,只是一个寻常之人。
皇夫薨逝唤醒了女皇陛下,她已不再同萧承逸为敌。
眼下南疆朝事都由大祭司做主,待皇夫下葬之后,便会颁布圣令废除蛊王宫,而你已是自由之身。”
巫玄夜眉梢一动道:“我就知道,萧承逸一定能做到,他也算是了却了我心中的愿望。”
“是。”
温其玉道:“妖怪传言唯恐引起百姓不安,是以萧承逸和大祭司决定派我前来处理,顺便寻找你们的下落。
你们怎么会在这里,不是早就应该出南疆了吗?”
沈云曦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怪我没控制好孔明灯,飞出京城没多久我们就落在了深山中。
好不容易出了深山,当了些银子,结果不巧阿夜的病犯了,就被百姓当成了妖怪。
出了益州城后,我们借宿在了陈姑娘家中,离开时阿夜说陈姑娘或许有难。
我们折回去这才发现她被那个狼心狗肺的未婚夫给卖了,然后便救了她。”
温其玉听到她对巫玄夜的称呼如此亲昵,不免有些讶异。
他敛了敛思绪道:“早就听说巫先生有预知祸福的本事,陈姑娘能遇到你们,是她的福气?”
巫玄夜微微一笑:“也是温大人的福气。”
温其玉有些不解:“此话何解?”
巫玄夜却故作高深的模样: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
温其玉唇角一抖,他也不再多问,只道:“这案子,若想定罪也只能定吕贵生的罪。
你们说曹涟有陈姑娘的卖身契,他并非强抢民女,按照南疆律法,顶多就是罚点银子。”
沈云曦蹙了蹙眉道:“曹涟在青平县作恶多端,难道就这么放过他吗?”
“自然不能。”
温其玉道:“要想定曹涟和青平县县令的罪,就需要搜集他们的罪证,让更多人站出来指证。”
沈云曦道:“青平县百姓受他们欺压已久,相信一定会有人站出来状告的。”
温其玉点了点头,看着陈采禾道:“所以,就需要陈姑娘先开这个头。”
陈采禾问道:“我…我要怎么做?”
温其玉沉声道:“我的车驾行至城中之时,需要你拦住,在大街上公然状告他们,你敢吗?”
陈采禾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:“我敢。”
“好。”
温其玉问道:“你会写字吗?”
“会的。”
温其玉又道:“那就需要你亲自写一份状纸。”
陈采禾有些为难:“可我没有写过。”
温其玉微微一笑:“没事,我说你来写。”
陈采禾愣了一下,她怔怔的看着温其玉也不说话。
温其玉问道:“怎么了?”
陈采禾回过神来,有些局促的低着头:“没什么。”
沈云曦护着陈采禾对着温其玉道:“陈姐姐胆子小,温大人你可别吓着她。”
温其玉皱了皱眉:“我很可怕?”
陈采禾忙道:“不是的,温大人平易近人一点大官的架子都没有,和我想象中的大官不太一样。”
温其玉笑着问她:“那你想象中的大官是什么样的?”
陈采禾咬了咬唇,回道:“目中无人,严肃可怕,年纪很大。”
温其玉道:“朝中除了我,的确都是一些严肃古板上了年纪之人,所以你想象中的倒也没有错。”
说着他又叹息了一声道:“可我终究是愧对南疆的百姓,没能给他们一个安稳公平,让他们受人欺压,无处申诉。”
陈采禾道:“这不是温大人的错,你纵然再有本事,也不可能手眼通天,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大人。”
温其玉微微一怔,看着这个安慰她的姑娘。
明明自己遭遇了如此祸事,却依旧保持善念,初心不改。
这么好的姑娘,竟有人不知道珍惜。-content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