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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什么?”
段青璃瞪大眼睛,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。
就听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:“大祭司说的没错,陛下,你的江山亡了。”
段青璃抬头就见明阳大步的走了进来,他是守护京畿的都城指挥使,整个巫京的兵马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而他是她最信任之人,否则也不会将守护京畿的重任交给他。
可是没想到,自己最信任之人竟也背叛了她。
段青璃看着明阳,沙哑的声音道:“为什么?孤有哪里对不起你?你为什么要背叛孤?”
明阳面无表情道:“事到如今,陛下竟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?
倘若你有魄力敢废除蛊王宫旧俗,改变南疆的未来,那臣便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会相助于你。
可惜你没有,你深信蛊王能护佑南疆,以为圣子是南疆的守护神,从而一错再错,让人失望透顶。
今日南疆有此祸事,皆是你刚愎自用,咎由自取。”
段青璃听着明阳字字句的指责,神情悲恸,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?
这么多年来,她兢兢业业勤勤恳恳,生怕在史书上留下不好的一笔。
为此,她忽略了自己的夫君和儿子,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众叛亲离。
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
段青璃看着被儿子抱在怀中的君珩,她问道:“陌儿,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是孤错了?”
君离陌冷冷的声音道:“母亲可知,儿子曾有无数次都想反了你?
父亲将儿子的心意看的明明白白,他不想我们母子闹到那般地步,尽力的在其中调和。
他一次次的告诉我,身为一国之君你也有太多的无奈,让我体谅你,可是你何时体谅过儿子?”
君离陌深吸了一口气,看着段青璃道:“是不是父亲一条性命不足以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?
既如此,那不如儿臣将这条命也还给你。”
说着,他捡起地上的剑就要去抹自己的脖子。
“不要。”
段青璃扑过来握着君离陌手中的剑哭着道:“陌儿,你不要做傻事,是我错了,是母亲错了,你父亲已经走了,我就只剩下你了。”
她染着血的手抱着自己的儿子,泣不成声:“我错了,是我错了。”
她本来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,却被自己亲手毁掉了。
她的夫君,用自己的性命,让她幡然醒悟。
这代价,太痛了。
君离陌低低的声音道:“太晚了,父亲不会回来了。”
段青璃心如刀绞,是啊太晚了,她的夫君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躺在陌儿怀中,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。
记忆中的他总是一身白衣,纤尘不染,他清雅温和,待人以诚,是这世上最好的君子。
他们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,却在这富贵繁华中死别。
他用最残忍的方式,给了她当头一棒,让她悔不当初。
段青璃闭着眼睛,任由眼底的泪流尽心里,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萧承逸道:“太子殿下,我输了!”
萧承逸也没想到君珩竟会以这样的方式了结他这一生。
也许,这是他为人夫君能为自己的夫人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吧。
既然活着不能劝谏她,让她走上正途,那便以自己的性命死谏。
萧承逸道:“陛下现在会不会还觉得孤此番来京,是为夺你南疆的江山?”
段青璃被他问的一愣。
萧承逸道:“孤说过,孤来南疆只为三件事,一是让二公主和亲,二则是以蛊王作为嫁妆,三是带走圣子。
时至今日,孤依旧还是这三个要求,你们南疆的江山,孤没有兴趣。
是陛下你草木皆兵,将蛊王和圣子看做是比江山社稷还重要的东西,以至于酿成今日苦果。”
段青璃看着萧承逸道:“你联合段明栩和明阳逼宫,不是为了夺我南疆的江山?”
萧承逸冷哼一声:“陛下的江山,还是留给你的儿子吧。
孤早就说过了,若是想要你们南疆的江山,我父亲当年就夺了,不会等到今日。
是陛下不相信,以为人人都想打你们南疆的主意。”
段青璃道:“我不懂,你既然不要南疆的江山,那要蛊王和圣子做什么?”
萧承逸沉声道:“为救人。”
他道:“带走蛊王,从此南疆就不需要无辜女子来养蛊王,以后便不会再有人为了蛊王而牺牲自由。
至于圣子,他不是神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。
身为一国之君,护佑百姓是你的职责,然而无论是喂养蛊王的女子还是圣子,都是你的子民。
你应该一视同仁,对他们心怀怜悯,然而你却将护佑天下的职责寄托在他们的身上,让他们替你担负起身为一国之君的职责。
这本来就是你的错,也注定了你会输。”
段青璃垂着眸子喃喃道:“你说的对,这么简单的道理,我却直到现在才明白。”
萧承逸道:“君珩这么做是在救你,也是为了救君离陌,孤说过,你背弃承诺,便要收回你所拥有的一切。.八
君珩用他的性命,唤醒了你,也救了自己的儿子免于一死,望陛下记住今日之痛,不要重蹈覆辙。”
留下这话,他带着沐云安和楚连城便出了宫。
迎面就见叶修尘和姜茹迎了过来。
“萧承逸,你没事吧。”
叶修尘满脸都是担忧,他听说萧承逸被抓进了宫里,哪里还能坐得住?
萧承逸扫了他一眼道:“我能有什么事?倒是你,听说你被女皇陛下给抓了?”
叶修尘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道:“我那是不小心遭了算计。”
萧承逸问道:“二公主救你出来的?看来你们两人进展很快吗?之前还满脸嫌弃不想娶人家,现在改变主意了?”
叶修尘有些紧张道:“谁嫌弃了?你……你别瞎说。”
他怕姜茹误会,忙道:“阿茹,不是这样的。”
姜茹眨了眨眼睛道:“你这么紧张做什么?咱们本来不就是商量好了,各取所需的吗,难不成你当真了啊?”
叶修尘听着各取所需四个字,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,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。
萧承逸见状扬了扬眉,意味深长的看着叶修尘,颇有看热闹的意思。-content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