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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浅忍着眼底的泪意,笑着道:“银子可以买很多东西,在外面呢,任何东西都是需要用银子来买的。”
巫玄夜眉梢一动,他从记事起便在巫族,被选中为圣子后,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练功,修行。
这里衣食无忧,他从未见过外面的天地,亦不知道百姓是怎么生活的。
巫玄夜道:“我不懂,但你可以教我。”
温浅微微一笑,握紧她的手,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。
两人踏着月光回了巫神殿。
次日。
不待巫玄夜去寻,君离陌便先敲开了房门。
他昨晚想了一夜,守护南疆确实不是蛊王的责任,也不是圣子的责任。
而是他责任。
他该担负起自己的职责,无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?
君离陌释然一笑,看着巫玄夜道:“不是要出去吗?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”
巫玄夜道:“大祭司看上去比我还要着急。”
君离陌笑了笑:“我已有数日没见到阿澜依了,眼下迫不及待想回去见她。”
“阿澜依。”
巫玄夜道:“听名字就知道,一定是个很美的姑娘。”
想到阿澜依,君离陌眼底满是柔情,他道:“到时,我带她来见你。”
巫玄夜颔首,随即唤了温浅,两人一起随着君离陌离开了蛊王宫。
萧承逸和沐云安在门前相送。
巫玄夜见他们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,不免有些好奇:“你们不去?就不怕我跑了?”
萧承逸道:“三日之期未到,你不会跑的,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。”
巫玄夜看了萧承逸一眼,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他道:“这是我们巫族治疗内伤的良药,楚连城服了它,很快就会好。”
萧承逸也不客气,接过瓷瓶,然后给了他一个荷包。
巫玄夜拿着沉甸甸的荷包问:“这是什么?”
萧承逸道:“银子,不够的话再问大祭司要,我身上就这么多了。”
巫玄夜握着那荷包,打开看了看,里面有碎银也有银锭。
是他没有见过的东西。
正想着,就听萧承逸道:“晏晏爱吃桃花酥,回来的时候帮我买点。”
巫玄夜:“……”
这个男人还真不客气。
他收起银子,转身径自便走掉了。
君离陌带着巫玄夜出了蛊王宫的大门,看着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色,过往的记忆席卷,一幕幕的在巫玄夜的脑海浮现。
犹记得当年,他带温浅逃出蛊王宫的时候,他们两人都难掩心中的兴奋。
可惜,他们还没走出这片山林,便就此离散了。
而他终究也没能看一看京城的繁华,百姓的生活。
温浅察觉到他在出神,便暗暗的握紧了他的手,然后冲着他一笑。
君离陌让人将马车赶了过来,一行人上了车,便朝着京城去了。
巫玄夜坐在车里,看着外面变换的风景,山路上偶尔有一两个行人,或男或女。
半个时辰后,他们入了城。
眼前顿时变得繁华了起来,只见大街上来往百姓络绎不绝。
叫卖声,说笑声,声声入耳。
巫玄夜站在大街上,看着眼前这一幕,同蛊王宫的寂静比起来,这繁华的街市太过吵闹,倒是让他有些不太适应。
君离陌道:“你们逛吧,天黑之前在城门前等我就行。”
巫玄夜问道:“你不派人跟着?”
“没这个必要。”
君离陌看着他,目光沉沉:“南疆不需要蛊王和圣子来守护,我会担负起护佑南疆的责任。”
巫玄夜点了点头,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欣慰。
君离陌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了他道:“随便买。”
巫玄夜接过看了看这银票问:“这也是银子?”
君离陌笑着道:“看来圣子需要慢慢适应凡人的生活,我要去见阿澜依了,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温姑娘吧。”
留下这话,他便放下了帘子,让车夫赶着车走了。
巫玄夜拿着他给的银票,回头问着温浅:“这能买多少东西?”
温浅拉着他的胳膊道:“去试试就知道了。”
她带着巫玄夜混入了人群中,两人东逛逛西逛逛,遇到喜欢的东西就买。
路过一家成衣店的时候,温浅把巫玄夜带了进去。
巫玄夜穿的衣服还是几十年前的式样,早已过时了。
巫族圣子,一向只穿白色,温浅从未见过他穿别的颜色的衣服。
她挑挑拣拣,最后给巫玄夜挑了一件湖蓝色的锦袍,催促道:“你快去换上。”
巫玄夜拗不过她,便去了换衣间,换上了温浅为他选的衣服。
换好衣服后,温浅看着巫玄夜,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之色。
巫玄夜生的好看,而这湖蓝色更衬的他肌肤如玉,俊美无俦。
他身上那种气质更是超凡脱俗。
就连店小二都看呆了,似是从未见过这么清雅贵气的男人。
温浅走过去,替他理了理衣襟,这衣服同他平日里穿的不一样,是一件低襟锦衣。
在整理衣襟的时候,温浅不经意间看见藏在衣服下那淡淡的红色痕迹,明显是伤疤。
她有些诧异的愣了一下,随即翻开他的衣领。
这一翻,她吓得脸色一变。
只见衣服下,到处可见细长的伤疤,纵横交错。
温浅瞪大眼睛,她的手轻抚上那些伤疤颤声问道:“这是怎么弄的?”
巫玄夜一惊,忙握住了她的手,拉了拉自己的衣领道:“不小心划的。”五⑧○
“你骗我。”
温浅双眼含着泪道:“这明明是鞭子留下的伤痕,你是堂堂圣子,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伤?”
顿了顿,她反应过来,看着巫玄夜道:“是因为我对不对?他们……他们对你用刑了?”
她早该想到的,私放圣女是死罪,巫玄夜是圣子纵然可以免于一死,但巫族的族规,也会要了他半条命。
温浅不敢去想,在她离开后,巫玄夜到底遭遇了什么?
她忍不住泪流满面看着巫玄夜道:“你还瞒了我什么?”
巫玄夜道:“都过去了,我们谁也不要提了。”
他握着她的手,眼神温柔:“浅浅,还能再见到你,便是上天对我的恩赐。”
温浅心堵的难受,什么恩赐?
上天若当真有情,就不会让他们分别这么久。
她以为,离开后,只有她历经了痛苦和噩梦
其实,那又何尝不是巫玄夜的噩梦呢?-content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