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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承逸亲自送周全出了府。
府门外沈婉月正在候着,见周全出来她忙迎了上去问道:“周公公,我能进去见见我娘吗?”
周全看了一眼还没有离开的萧承逸,正想替这位公主说说情,却听萧承逸道:“周公公慢走,府上还有诸事要处理,我就不送了。”
他略一颔首,转身就离开了。
周全:“……”
他知道萧承逸这是在拒绝沈婉月,好在自己方才没有开口否则只怕不好收场。
待萧承逸走远了,周全才道:“公主殿下也看见了,不是老奴不帮你而是死者为大,既然公主殿下和你的母亲已经断绝了母女情分,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去拜祭的,公主还是随老奴回去吧。”.八
沈婉月脚下一个踉跄,心中悲痛万分:“那都是我娘说的气话而已,她最疼我怎么可能会不认我?公公求求你,你就让我进去见我娘最后一面吧?”
周全听着这话就知道断绝母女关系一事不假,他叹了一声:“请恕老奴无能为力,老奴还要回去复命,公主请便。”
他不再和沈婉月纠缠,带着人匆匆就离开了。
沈婉月知道今日这沐府她是进不去了,除非有陛下的圣旨,可是她又不傻如何不知道母亲的死其实已经激怒了陛下,她这个时候露面只会惹陛下厌恶。
她跌坐在地上,久久不动。
沈婉月想起了前世,虽然前世自己的爹娘相继离去,但她做了身为女儿该做的一切,亲自给他们办了丧事,身旁还有萧承逸陪伴。
而今将她拒之门外不让她去见自己生母最后一面,亲手杀了她爹的人却是萧承逸。
萧承逸。
萧承逸!
这是沈婉月第一次这么恨这个名字,她暗暗在心中发誓,今日所受的屈辱和痛苦来日必当十倍百倍的还给他!
沈婉月深吸了一口气,她跪在地上朝着沐府大门的方向磕了三个头,然后决绝的起身离去。
将军府。
灵堂里哭丧的下人都已经下去休息了,只有萧承逸和沐云安在守着。
沐云安一肚子的疑惑,她小声的问道:“逸哥哥,棺材里的人是谁?她是姑姑吗?”
方才她去看了一眼,棺材里的人和给姑姑长的很像,的确是一具凉透的尸体,若非萧承逸告诉了她实情,她都误以为姑姑是真的死了。
萧承逸道:“不是,是我令人寻来的一具女尸,易了容而已,你姑姑我已经送出府去了,等夜深了我带你去见她。”
沐云安点了点头又问道:“祖母她知道吗?”
“知道。”
萧承逸看着沐云安道:“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能瞒着祖母,只是以后祖母若是想和你姑姑相见怕是难了。”
沐云安听着这话不由的拧了拧眉问:“逸哥哥打算把姑姑送去哪里?”
萧承逸道:“送去南岳,如今只有南岳才是最安全的。”
沐云安吸了吸鼻子,抱着萧承逸的胳膊道:“等杀了元昊那个昏君,姑姑就能回来了,相信祖母一定可以等到的。”
“嗯,一定可以。”
萧承逸摸了摸沐云安的头,然后道:“走吧,陛下派来的人已经走了,我们也不必在这里守着了,你眼睛都哭红了,我去给你煎水敷一敷,省的又肿了。”
沐云安听着他句句关切的话,心中暖暖的,她抬头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道:“逸哥哥,有你真好。”
如果不是萧承逸,今日这场丧事就成真了,虽然没能救下沈池,但比起上一世这已然是很好的结局了。
萧承逸没说话他微微一笑,眼底倒映着她的影子,目光缱绻柔长。
……
是夜,法华寺。
元昊服了药后早早的歇下了,只是今夜他睡的极不安稳,他梦见了沈池和沐雪初,梦见他们变成了鬼掐着他的脖子。
他在梦中憋的喘不过气,突然就听砰的一声紧闭的窗子被风给吹开。
元昊猛的睁开眼睛,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,他喘着粗气额头上后背上满是汗珠,风一吹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冷意。
“周全。”
元昊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声,只是外面无人回应,他皱着眉头又喊了一声,这时窗外传来嗖嗖的声响。
他抬头望去只见窗外影影倬倬的倒映着一个鬼影,那鬼影分明是沈池的脸,他脸上还染着血迹面目狰狞的正看着他。
元昊大惊失色,缩在床角喊着:“来人,快来人啊。”
那鬼影从窗外窜了进来,元昊听着耳边传来凄厉的声音:“昏君,拿命来。”
“不要,不要!”
元昊挥舞着双手想要驱赶那鬼影,可是耳边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清晰,有男的有女的有笑声有哭声。
眼前的鬼影也随着那些声音不停的变幻着。
有沈池,有沐雪初有他的皇兄元辰还有死在大火中面目全非的叶珈蓝。
他们一个个朝着他涌了过来,嘴里喊着他的名字,让他偿命。
“走开,走开,朕是天子,朕不怕你们,不怕你们!”
元昊歇斯底里的大喊着,却是将被子蒙在了自己的头上,浑身都在瑟瑟发抖。
而与此同时,法华寺内一团鬼火在夜空中飘来飘去,有胆小的贵女们吓得失声惊叫,整个寺内乱成一团,人心惶惶。
元朔临和言景宣正在巡夜,他们见那团鬼影朝着陛下所居的院子飞去,便追了过去。
房门打开,他们就见元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,不停的挣扎着嘴里大喊大叫着:“别过来,别过来,走开!”
元朔临见状面色一惊,匆忙走过去:“父皇。”
他掀开被子,就见元昊目露惊恐之色,望着上空手里挥舞着:“走开,走开。”
元朔临见情况不对,忙道:“快传太医。”
很快冯长凌就赶了过来,他拿着银针刺了元昊身上的昏睡穴让他睡了过去,然后把人放在床上给他把着脉。
元朔临在一旁焦急的等着,见冯长凌久久没动,他忍不住问道:“父皇他到底怎么了?”
冯长凌收了手道:“陛下脉象正常,并无什么不妥之处。”
元朔临拧着眉道:“并无不妥,那父皇方才的情况如何解释?”-contentend